Haru 柳暖花春

待在山上的臨時住所，魏無羨閒來無事就拿出上回在鎮上買的描紅本和詩詞本，教藍忘機認字。

他也喜歡在離住所不遠的一片大草原上，躺在這打盹。

魏無羨感到自在的時候，耳朵跟尾巴就會不自覺地跑出來，所以和藍忘機在山上的時候，他一直是露出半個狐狸的樣子，每當他開心地甩動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時，藍忘機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，伸出小手想去摸摸魏無羨的尾巴，可是魏無羨護的緊，一旦發現藍忘機要過來，就會團團抱起自己的尾巴。

「不可以摸尾巴，狐狸的尾巴很敏感。」魏無羨道。

藍忘機嘟起嘴不滿的看向他。

「不行就是不行。」

魏無羨把尾巴護的緊，只有在一個時候，藍忘機才能偷偷的摸上一把，那就是魏無羨在草皮上打盹的時候。

藍忘機會悄悄的靠近側著身睡著的魏無羨，慢慢地拉起他的尾巴，鑽進尾巴的下方，魏無羨的毛很柔順，軟軟乎乎的，藍忘機很喜歡把它們當成被子蓋在身上。

直到魏無羨睡醒，他總是一臉無奈的看著閉著眼在空中揮舞著要抓他尾巴的手，然後一指彈在他的抹額上。

「啊！疼！」藍忘機痛醒，雙手撫上額頭，小臉皺成一團。

「誰讓你又偷蓋我的尾巴。」魏無羨甩了甩尾巴站起身，又道：「走了，回家。」

藍忘機疼的憋出淚花，含在眼尾，站起身追了上去，習慣性地抓上魏無羨的手掌，藍忘機問：「羨羨，今天吃什麼？」

「今天……帶你去酒樓吃雞蛋羹？」魏無羨隨意的道。

「真的！？」

「看你表現。」

「我今天會負責洗衣服！」

「就這？」

「描紅我也寫完了！」

「沒了？」

「你昨天教我的詩我會了！」

「哦？背來聽聽。」

「月落烏啼霜滿天，江楓漁火對愁眠。姑蘇城外寒山寺，夜半鐘聲到客船。」童聲朗朗上口。

兩人牽著手，往山下的方向走去，魏無羨替背著詩的藍忘機戴上狐狸帽，正了正他睡歪的衣裳。

「羨羨我背對了嗎！」

「對了。好吧，那只好帶你下山了。」

「羨羨我還要吃糖葫蘆。」

「那不行，你要在背一首。」

「啊！你剛剛沒說！」

「哈哈哈哈哈哈。」

一狐一龍歡快的背影，迎著緩緩落下的日頭，斜斜拉長兩人的身影，交織在漸漸亮起的街道燈火下。

魏無羨有天突然盯著藍忘機看了很久，久到藍忘機忍不住問：「羨羨……是我臉上有東西嗎？」

「嗯？沒有啊？」魏無羨回過神，疑惑地回答。

「……那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？」

「我？嗯……」魏無羨欲言又止的看向他。

「羨羨想跟我表白嗎？」藍忘機琥珀色的雙眸狡黠地眨了眨，開心地連眉毛都彎彎的。

此時的藍忘機已經十五歲了，龍族的基因特別好，才十五歲的藍忘機身高已經能趕上魏無羨了，現在的藍忘機正是長個子也長心眼的時候。

藍忘機跟著魏無羨也已經有十年了，從六歲那年說要給羨羨賺錢開始，他就非常努力的學習醫術，好快點給他賺很多很多的錢，可能他也真的很有天分，學沒幾年就小有成就，小傷小病給開個藥不在話下，跌打損傷的膏藥也是很有效。

藍忘機忍不住想去鎮上試試自己的水平，他試著說服魏無羨，可後者卻道：「你只要能學會藏起龍角就行了。」

在藍忘機的努力不懈、死纏爛打之下，終於在十三歲的時候，學會如何『完美地幻化成人型』，魏無羨也同意他下山去試，就這樣不到一年的時間，藍忘機的醫術就在鎮上傳開了。

而藍忘機自打接觸接觸人群後，他的視野一下開拓，也是在此時他突然意識到魏無羨於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。

當然對小藍忘機而言，魏無羨是救他於生死的恩人，他給他的也許這輩子都還不盡，可不知何時開始，魏無羨對他卻開始不只是恩人，還有一些別的情愫悄悄地在心間萌芽。

去吳老爺家給他的小妾問診的時候，吳老爺對小妾的關懷備至，令藍忘機突然有些頓悟，原來在還不知道何為情愛時，它就已經悄悄開始。

幾年前，在酒樓裡看見魏無羨和別桌的男女舉杯碰酒，相談甚歡時，他心裡的不適，原來是因為忌妒，是因為想佔有，他把自己的內心看得真真的，不是那種家人般的愛，而是更深的……就像吳老爺對小妾的那種，男女間的情愛。

然而藍忘機不知道魏無羨對自己有沒有那樣的情感，雖然偶爾會像這樣去旁敲側擊，可魏無羨卻總以為他在開玩笑。

魏無羨泛紅了臉，咳了一聲嘟噥道：「又胡說八道……」用手指彈了下藍忘機的抹額，他又道：「我是在想……你會不會想回去？」

「回去？故鄉嗎？」藍忘機偏頭問。

魏無羨點點頭，「離開這麼久，你會想回去嗎？」

藍忘機想都不想就回：「不啊，羨羨在哪，我就在哪。」藍忘記板著臉，認真的回答：「我說過要給你賺很多錢，我不食言。」

聞言，魏無羨怔住了，看著藍忘機琥珀色的眼眸，他喉嚨有些發乾，兒時的戲言，藍忘機卻真的做到了。

雖然魏無羨一直把藍忘機像是在表白的這種發言當作是玩笑，但他其實內心揣揣，連這樣的兒時戲言都能實現的人，這些話……會是真的嗎？他甩甩頭，想把這個想法甩出腦袋，魏無羨你是寂寞瘋了嗎？對方只是個孩子！

藍忘機還在望著魏無羨，他把他的動作都收進眼底，動作輕柔的伸手碰上魏無羨因為緊張而有些冰涼的手指，魏無羨嚇一跳，下意識縮手，藍忘機的手卻追了上去，扣住他的手，他琥珀色的瞳孔這時卻顯得有些深沉，直直地望向魏無羨，仿佛能看穿的心一般，藍忘機道：「信我。」

簡單的兩個字，魏無羨卻覺得自己一下子身在雲端，整個人都飄飄然的，只想在這樣氛圍裡的念頭盤旋在他腦海，沒多久他一個念頭閃過，搧了自己一掌把思緒拉回，藍忘機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，好端端地怎麼打自己？

「羨……」藍忘機話還含在口裡，魏無羨卻趕緊抽回手，退開他的身邊。

藍忘機還不明就理，那邊魏無羨就道：「那個的……時間好像到了，我先吃顆藥，去外面冷靜冷靜再回來。」他看起來有些艱難地說的話，額頭上留下斗大了汗珠，瞳孔的顏色也從墨色慢慢的轉變成亮紅色。

藍忘機隨即意識到，魏無羨發情了。

狐妖的媚術，一般情況下都是能夠自己控制的，大多數的狐妖都會利用這項天性去換取更多的靈氣，也有像魏無羨這般，不願濫用媚術的狐妖，但不管是哪一種，一年之中在接近中秋前後，所有狐妖們都會在這時不自覺地發動媚術，他們稱之為發情期。

魏無羨本身是個製藥的好手，他離開狐族後，研究多年終於製出一種可以抑制發情期的藥物，使自己可以在這個時期不受媚術的控制，然而這個藥有個缺點，那就是必須等症狀開始了以後才能服用，否則無效，也就是說，即使有這個藥物能夠控制，魏無羨還是要忍受一小段時間這種情動的感覺，直到藥生效。

藍忘機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，年年都要看這個畫面，而每到這個時候，魏無羨都會到沒有人的地方去，度過這個時期。

可今天藍忘機卻突然有個念頭，他真想看看魏無羨發情是什麼模樣，他回想剛才看到那發亮的紅眼睛，吞了吞口水，等魏無羨走出門後，藍忘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。

他不敢跟得太近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遠遠的能看見魏無羨的背影，他太專注看著他，一不小心被樹枝給絆倒，等他抬起頭時已看不見魏無羨的身影，他皺眉暗罵自己不當心，往最後看到魏無羨離開的方向走了幾步，突然空氣中飄來熟悉的香氣，藍忘機努力嗅聞順著方位找去，終於在一條溪流旁找到他。

魏無羨難受的單手撐在樹上，警戒的張望四周，確定沒有任何人影後，他往後一靠沿著樹幹坐在地上，此時他原為墨黑的瞳孔轉成亮紅色在夜色裡閃爍著，他粗喘著氣，難受的鬆開衣帶，褪下外褲，掏出他已然脹大的慾望，魏無羨握上自己昂起的下身套弄著試圖讓自己從這種狀態裡解脫，口中溢出呻吟，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落入藍忘機的耳裡。

藍忘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魏無羨，他的眼睛在黑夜裡閃爍著如烈火般的紅，額頭汗涔涔，眉頭緊鎖，半裸著下身紓發自己的慾望，藍忘機吞下口水，他的喉嚨異常的乾渴，明知道不可看，可他的目光卻直直的盯著魏無羨再也無法轉開，他興奮的身體不自主顫抖著，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異常發熱，難受的拉了衣領，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緩和體溫，他不知道的是在那看不到頭頂的龍角，已然如充血般紅艷。

魏無羨只想盡快結束這股熱潮，他習慣性地閉上眼自瀆，以往他都是回想以前看過的春宮圖來讓自己達到高潮，可今日一閉上眼，他的腦海裡卻都是藍忘機，長大後的藍忘機對魏無羨來說有種致命的吸引力，不知道從何時起，這個人的一顰一笑都如此的扣他心弦，方才那句「信我。」他的神情是那樣的認真，彷彿與他的約定不管再小的是最重要的事。

魏無羨和藍忘機待的時間越長，他就越習慣身邊有這個人陪著，就越……捨不得他離開，魏無羨今天之所以想到問這個，是因為看著長大的藍忘機，想著剛撿到那時的小不點，如今也是個男子漢了，心裡有些唏噓，同時也想到，若是有天遇見他的族人，藍忘機是不是會想跟他們回去呢？

魏無羨邊套弄著自己的柱體，邊想著藍忘機的模樣，要不了多久就射出精液，白濁的液體沾在他的手上，有些落在旁邊的草叢上，魏無羨看著手上的津液，這還是第一次，他這麼快就高潮，還是僅僅只有想著藍忘機的樣子，他臉上因為情動而泛著紅暈，雖然已經高潮但瞳孔的紅卻還沒褪去，身上的熱潮卻有下降趨勢，要不了多久也就結束了。

「看來是藥效生效了……」他喃喃道，雙手撐在地面準備起身到溪流邊去清洗，突然一個黑影掠過，抓住了為無羨的雙手將其箍在樹上，整個人罩在魏無羨的上方，逆著月光他驚訝的看向來人，驚魂未定的道：「……忘機你！？什麼時候！」

藍忘機卻未像往常般回應，喉頭發出低低的鳴聲，眼神有些渙散，最重要的是，藍忘機頭上的角此刻是如血一般鮮紅，他試著掙脫藍忘機的手，卻被後者緊緊的壓在樹上，魏無羨大感不妙，心頭的警鈴大作，一個念頭閃過，他脫口道：「你是不是聞了我的氣味！？」發情中的狐妖連氣味都是一種春藥。

藍忘機給的回應是俯身含住他的唇，撬開他的唇齒不停地啃咬他的唇舌，吸吮著他的唾液，魏無羨因為方才的情動而無力反抗，只得任由藍忘機在他口中摧殘，他腦袋不停地重複的想，完了完了！藍忘機一定是聞他的氣味而找來。

所以藍忘機受他影響也發情了！

而且顯然十五歲的藍忘機是第一次發情，所以根本無法掌握這種情緒。

魏無羨弱弱的用腳抵著以示抵抗，無奈卻無法撼動藍忘機分毫，且透過他身體傳來的溫度之燙手，也令魏無羨嚇了一跳；他從未見過龍族發情，更別說如何協助第一次發情的小龍，他半瞇著眼看向藍忘機琥珀色的瞳孔，此刻他卻看見他瞳孔中只有自己的身影，魏無羨餘光瞥見藍忘機頭頂的龍角，垂下眼眸暗暗的決心，他稍加用力咬下藍忘機的舌，後者因吃痛而退開，魏無羨抓到著機會掙脫，卻是傾身解開藍忘機的衣帶，伸進褲內翻出他高漲的下身，他吞了吞口水潤喉，看著眼前高聳的柱體不禁想他是否能以口整根吞下，不容許他多想，身體已經做出動作，他提起藍忘機的下身就往口中送去，一深一淺的吞吐著藍忘機的慾望。

就再魏無羨碰上藍忘機的那一瞬，他興奮地顫抖，當魏無羨含住他時，他更是不自主的撫上他的腦袋隨著他進出的動作擺動著，口中滿是舒爽的呻吟，他忘情的感受著被服務的感覺，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受。

他低頭看向在他胯間擺動的心儀之人，頭皮一陣酥麻沒忍住一下交代在魏無羨的口中，魏無羨被突如其來的精液給嗆了口，急忙吐出射過之後有些微軟的下身，輕輕咳了幾下，一旁的藍忘機還沒回神，他呆愣愣地看著魏無羨咳嗽，他看見他嘴角溢出一些白濁，下意識的替他抹去，平常的就像是往常魏無羨吃飯時掛上飯那樣。

反而是魏無羨僵住了，兩人靜靜的對視，魏無羨的目光從他頭頂已漸漸褪去的鮮紅，慢慢的看向他的眼眸，藍忘機目光溫柔的在他臉上流轉，咬著下唇似乎想說什麼，魏無羨垂下頭忿忿地想，就算是權宜之計他但……這樣算不算是趁人之危？要不要解釋一下？

魏無羨這廂還在思考，藍忘機卻開口了：「羨羨……」和以往一樣的稱呼，可現下卻多了點黏膩的感覺，尤其是藍忘機還深情款款地看向他時，他心臟跳動的好快。

「嗯？」魏無羨盡量平靜地回應。

「我……」藍忘機在腦內思索措辭，魏無羨會幫他……是不是也代表其實他們兩個人是互通心意的？想到這藍忘機難掩興奮的神情，他一腦熱脫口道：「羨羨我想娶你！」

「噗｜｜」魏無羨被他的話嚇的一下沒忍住噴出口水，這個進度是不是有點太快，這孩子沒問題嗎？是不是被教壞了？他痛苦的皺起眉頭，不知道該不該接話，良久才道：「我可是……公的……」

藍忘機看向他的神情，以為他不願，握起他的手就道：「羨羨你別擔心，我會對你好的，不知道的事我也會去學，賺的錢也都給你，還有｜｜」

「停停、打住。」魏無羨打斷他的話，他斟酌的詢問：「不知道的事是指什麼？」

「就是男男行房的事，我不會弄痛羨羨的，我發誓！」藍忘機道，語氣極度真誠，可魏無羨卻覺得腦袋有點疼，喉嚨一甜似有口血要吐出來。

「你……你可想清楚，我比你大的可不是幾歲而已……」他抬手揉揉太陽穴，目光閃躲著，像是怕心底的喜悅會被發現般，他不敢與藍忘機對上眼，怕他那深邃的眼眸一下子就會看穿自己的偽裝。

可藍忘機卻突然霸道的抬起他的下巴，並且道：「我喜歡羨羨，不是家人朋友的那種喜歡，是像戀人那般的喜歡，我心悅你，你懂嗎？」

魏無羨被抬起下巴後，只能被迫看向藍忘機，他看著他認真的、一字一句的，說與他聽，深怕他會會錯意般，說的很慢很仔細。

「懂……」他呆愣地回道。

「那羨羨是不是也對我有一樣的感覺。」藍忘機問道，神色有些緊張。

「我……」魏無羨不自覺陷入思考，藍忘機在一旁歪著頭看他，突然魏無羨回過神，他幹什麼要這麼認真思考這個問題｜｜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嗎？

他抬眼望向藍忘機，展顏一笑用手指輕彈藍忘機的額頭，站起身拉起褲頭往河邊走去，藍忘機摸摸額頭，呆愣愣地腦海還停在方才魏無羨嫣然一笑的樣子，追著魏無羨要問，就聽一句話輕飄飄的進入他的耳裡。

「我很黏人的。」魏無羨道。

藍忘機瞪大了眼望著在河邊清洗的魏無羨，口裡嚼著他的話，突然興奮的彈起身，他追上去道：「我不怕呀，我就喜歡羨羨黏著我！」

魏無羨一扭頭，這孩子連褲子都不穿好，氣的直搖頭：「先把褲子穿好！」

「羨羨，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？」藍忘機扯著褲子，一面問。

「不知道。」

「羨羨是不是喜歡忘機？」

「回去了。」

「羨羨｜｜」

「不等你了，比我慢就睡外面。」

「那我今天要跟羨羨睡一張床。」

「才不要。」

「就要。」

藍忘機追上去扯住魏無羨的手臂，手掌肆無忌憚的覆上他的，十指交扣，藍忘機笑彎了他那琥珀色的眼眸，他的笑意感染了魏無羨，他也淺淺的揚起笑容，兩人牽著手走在回家的路上。